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
1997年,谭咏麟接连推出了2张翻唱专辑,分别叫做《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》和《我们一起唱过的歌》,再后来套装发行的版本中,加了一个大标题就是《我们一起唱歌的日子》。专辑的名称很亲切,像是和一个多年的老友一起去卡拉OK回望过去一起听歌唱歌的日子和那些岁月里面留下的点点滴滴。 看一下2张专辑里面选的歌曲,清一色都是慢版作品,而且很多都是经典的细腻情歌作品,让人不由得想象谭咏麟用他那种“杀死人”的情歌演绎方式来翻唱的话,当会迷人无比。不过如果是带着这样的期望去听完这2张专辑,结果恐怕是大跌眼镜。他几乎完全没有用自己最擅长的谭氏情歌方式来演绎这些作品,2张专辑无论从编排、配器还是演绎风格都在“搞搞新意思”。 说到这里,有必要说一些这张专辑以外的。我一直认为,进入90年代以后,谭咏麟是整个香港歌坛最为潇洒和自在的一名歌手了。87年宣布不再接受任何奖项以后,不必再受这些奖项的束缚(对他来说,所有的奖项该拿的不该拿的都拿过了,排行榜、年终颁奖之类的早已没有任何挑战性)。他的歌坛大哥大地位根本毋庸置疑,虽然香港歌坛进入了最为黑暗的“四大天王”年代,无数有潜质的好歌手被无情抹煞,但任你四大天王如何威风,阴影之下二线三线歌手如何朝不保夕,谭咏麟三字依然是一块高高在上、雷打不动的金字招牌。对唱片公司来说,替谭咏麟出版唱片,无需大量投入去选歌、宣传、打榜,随随便便就能弄个几白金的数字,恐怕也不在那些拼了命去捧的“阿斗”们之下,投资回报率如此之高,何乐而不为呢。而对他本人来说,如同他自己所言,唱歌出唱片完全是个人兴趣和回报广大歌迷(要说钱的话,他早已比唱片公司的大部分人都富,那一大摊一大摊的生意赚来的钱早够他花几辈子的了,自不必靠出唱片来养家糊口),因此,他有着相当自由的音乐空间(在那个四大天王年代,这几乎是一种奇迹),可以自由自在的晚一些自己喜欢的,想玩的音乐。于是我们在他的唱片里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音乐尝试(最为有趣的是他自己设定概念并制作的音乐小说“爱情故事”“情心义胆”),听到了各种各样的音乐风格。但他也不刻意让自己的歌去背负太多的责任和含义,仅仅是随心所欲地玩,做一些自己想做的,改一些自己喜欢的,也不忘记在每张专辑都唱几首自己拿手的情歌让歌迷们常温常新。在我看来,他更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在自得其乐地玩着音乐。 现在再说回这2张翻唱专辑,刚才说了专辑有‘搞搞新意思“的味道,这2张翻唱专辑在编排和配器上很有些电子和摇滚的味道,大量的使用鼓、吉他、低音吉他,主要的编曲人有苏德华(此君可算香港第一吉他好手),刘志远(前Beyond和浮世绘乐队成员)等。“轻抚你的脸”“最爱是谁”这样的情歌本来如果他中规中矩的演绎,绝对不会输给原唱,但他却将这2首歌处理的很“硬”,声音似乎经过了后期的处理而显得很有金属感。尤其是“最爱是谁”, 用左右声道分别飘出的带有金属颤动感觉声音开始整首歌曲,可谓匠心独运。而“千千阙歌”的编排更是匪夷所思,自始至终人生在右声道而音乐在左声道,竟有些类似如今的卡拉OK VCD,甚是有趣。还有人山人海成员Minimal担任编曲的“舍不得你”是一首相当电子的作品。另外有2首作品“一起走过的日子”和“铁塔凌云”,相当独特的将中国的二胡结合了进来,尤其是前一首,编曲人大熊将这首原本很中国小调式的作品改编成摇滚曲风,但在间中配合以中乐特色的二胡和人声古诗朗诵,而谭咏麟的演绎更比刘德华的版本多了一份沧桑感!在所有的改编中,这首可算是最有特色也是最成功的。当然专辑中也不乏一些相对改动较小的作品,比如“几分伤心几分痴”、“最佳拍档”、“再度孤独”、“祝福”、“风继续吹“,这几首也成为专辑中比较有谭咏麟谭氏特色的作品,当然可听性自是一流,相对来说记住的人比较多一些。 在专辑中不难发现,他的演唱风格有所变化,随着年龄的增长,他的声线相对以前变得有些粗,正因此他在这2张专辑中唱了很多相当大气的作品。谭咏麟已臻化境的的唱功本来就无需怀疑,他懂得如何最好的利用自己的声音来表现歌曲的意境。翻自温拿老友钟镇涛的“让一切随风”,和***与伍佰合唱的国语版“爱你一万年”亦有得一拼。“每当变幻时”、“前程锦绣”、“一生何求”、“星”,这些作品不但都透露出一种回首往事的沧桑,但更多流露着展望前路的一份“英雄不迟暮”的豪气。专辑中我最为偏爱的2首作品,1是翻唱自徐小凤的“随想曲”,而另一首是翻自梅艳芳的“似水流年”(这首喜多郎+郑国江的作品也成为香港歌坛唯一一首3大天皇巨星都公开发行过的作品,相比之下,梅艳芳隽永、张国荣醇厚、谭咏麟则将这首作品唱出一份豪情和振奋),也许这两首歌最能代表那时候他的状态和心声: 渴望是心中富有,名和利不刻意追求 请收起温馨的爱意,留在心中好象醇的酒 存着要经过春与秋,内心也经过苦与忧 让我一生拥有轻松节奏,心里无欲无求 心中感叹,似水流年,不可以留住昨天 留下只有思念,一串串,永远缠 浩瀚烟波里,我怀念,怀念往年 外貌早改变,处境都变,情怀未变。 平心而论,对谭咏麟没有感情或者听这2张专辑不超过5遍的人可能不会怎么喜欢这2张专辑。但如果细听这2张专辑,你会发现他那种随心所欲玩音乐的态度,无论是翻唱“昔日宿敌”张国荣的成名作,还是翻唱“歌坛后辈”王菲、刘德华、郑秀文,他都能放得开的去做(我相信很多大牌是没有这样的勇气自降身份的),无论如何,这种态度是值得尊敬的。 对于喜欢Alan的人来说,他唱些什么、怎么唱,早已不再重要。重要的是,我们依然能听到他唱歌,重要的是,那过去的10年、20年以及今后的10年、20年—和谭咏麟一起唱歌的日子!